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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陈占祥先生
时间:2013-03-28 12:38:28  来源:城市化杂志  作者:王军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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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
    陈占祥,中国城市规划专家。毕生致力于提高城市规划和城市设计水平,在勤奋读书和不断实践的基础上,总结国内外经验,研究适合我国国情的城市规划内容及方法,使我国在城市规划“走向世界”方面,做出了开拓性的工作,在英、美等国享有重大声誉。1950年他和梁思成提出《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》,史称“梁陈方案”。“梁陈方案”立足于对北京城市现状的充分认识,以科学发展为基础,与突出政治的苏联专家的方案大相径庭,被否决乃至遭到批判。“梁陈方案”夭折后,梁思成曾痛心疾首地说:“五十年后,你们会后悔的。”今天,正是这无可挽回的懊悔,唤起了人们对先贤的缅怀。值陈占祥先生逝世12周年之际,本刊发表新华社记者王军先生的《怀念陈占祥先生》、陈占祥之女陈榆庆女士《我的父亲》两篇文章寄托我们对先生的哀思。

    2001年3月,我动笔写《城记》一书,有个问题想请教陈占祥先生,打电话过去,得知先生刚刚过世。

    4月6日上午10时,到八宝山参加陈占祥先生追悼会,见灵堂之上高悬周干峙先生书写的挽联:“惜哉,西学中用,开启规划之先河,先知而鲜为人知;痛哉,历经苦难,敬业无怨之高士,高见之难合众见。”

     与陈占祥先生同龄、85岁的郑孝燮先生来了,他对我说:“过些日子,建筑界就要纪念梁思成先生诞辰100周年,我刚写了一篇怀念文章,没想到在这个时候,陈占祥先生去世了。”

    2001年3月22日,陈占祥因病与世长辞。提起他,人们总会想到当年曾与他一道为理想而奋斗的梁思成。1950年2月,梁思成与陈占祥共同提出《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》,即“梁陈方案”,建议在北京元明清古城的西侧,建设中央行政区,以使“古今兼顾,新旧两利”,并为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开拓更大的空间。

    陈占祥曾在英国伦敦大学师从著名城市规划学家阿伯克隆比爵士,参加完成英国南部3个城市的区域规划,成为英国皇家规划师学会会员。归国后,1947年,他在上海,针对欧洲大城市功能越是过度集中,遭到的破坏越大的情况,提出了开发浦东的建议。

    “在英国随名师研究都市计划学,这在中国是极少有的。”这是1949年9月梁思成在写给当时的北平市市长聂荣臻的信中,对陈占祥作出的评价。梁力荐陈参加首都建设。

    后来,这两位学者提出建设北京的建议,未被接受。1957年,陈占祥被划为右派,下放到京郊劳动改造,后回到设计院,只能做一些翻译和资料工作。1979年,陈占祥得到平反,担任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顾问总工程师。

    追悼会上,见林洙女士,她刚告别了陈占祥先生,就要去骨灰堂悼梁思成先生,她说:“想起他们俩就太难过了。陈占祥这样有才华,却受那么大的委屈,被埋没了那么长时间,真让人伤心啊!”

     从八宝山途经南礼士路复印《陈占祥生平》。复印员大惊:“我跟他太熟悉了!”原来,这位中年男子曾在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资料室工作,是1974年去的,与陈占祥先生共事过几年。他说:“陈占祥太有学问了。话不多,烟抽得很厉害,人很瘦。老先生特别有精神,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。”他很难过,坚决不收我的复印费。

    加上这最后的告别,我与陈占祥先生仅见过三次面。前两次,一是在1994年3月2日,我就“梁陈方案”问题登门采访;二是在1995年1月13日,在首都建筑设计汇报展的一次座谈会上,我看到陈先生被儿子搀扶着,步履蹒跚地来了,并作了一次发言。遗憾的是,他的宁波口音太重了,包括我在内,现场有很多人听不清楚,只是觉得他很激动。

     陈占祥先生在世时肯定记不住我的名字,如果我能给他留下些印象的话,就是他或许会记得,曾有一位年轻记者,向他打听过“梁陈方案”的往事。

    陈先生生前未能看到我写下的文字,作为一名采访者,我万分愧疚。现在想起来,可能我是少有的就“梁陈方案”问题对他细加访谈的记者,他确实快被这个世界遗忘了,虽然当年他与梁思成的努力,使北京城的命运获得了一种可能的选择。那时,他正值韶华,激情澎湃。可是,生命的火焰未来得及绽放,就被政治风云吞没了。

    在撰写《城记》一书时,我深感陈占祥先生是那么用心地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,虽然在那个时候,他面对的尚是一个无知的青年。回想起来,我总有这样的感受,也许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确实太少,所以他要一次讲清楚。

     我得识陈占祥先生,缘于梁从诫先生。1993年底,梁从诫先生告诉我陈先生还健在,退休前在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工作。后来,我拨114,问得研究院的电话,再拨过去,问得陈先生的电话。陈先生的宁波口音确实浓重,他告诉我他的住处,反复了好几次我才听明白。一大早我就去了,陈先生在家穿西装打领带迎我,怕我听他讲话吃力,将长子陈衍庆教授招来作“翻译”。

    我与陈先生面对面坐着聊着,他不时看着窗外,神情凄然。他落了两次泪,一次是含泪说:“关键是我们要自己来设计我们自己的城市,不要外国人来插手,这不是排外,这是国家主权问题。”后来又谈到北京吉祥戏院被拆除,眼中又是泪花闪动。

    陈先生的夫人有些怕了,劝他说话把握分寸。祸从口出曾使一家人22年抬不起头。陈先生却倔强道:“你不要管,有什么不能说的!”

    后来我得知,陈先生去世前,长年瘫卧在床,几不能语。因从小所受教育之故,他是英文思维,当年写检查,底稿用英文打,病重之际,与谈英文,尚能知一二。

    “陈占祥那派头特像海外华侨,每次见到他,我总是和他开玩笑,要跟他换美元!”单士元老先生有一次对我说。人称单老“国宝”,单老自称“活宝”。他说:“华侨像西瓜,皮是绿的,心是红的!”

    陈先生与单老都揣着一颗滚烫的中国心。单老1998年逝世,享年91岁。他们带走的是一个时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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